主持人李晓愚:几年前,伦敦商学院的两位教授共同出版了一本书,书的名字非常鼓舞人心,就叫《百岁人生》。两位学者在书的一开始就用详实的数据告诉我们,活到100岁,这不再是梦想,不再是追求,而是我们这一代人要真真切切所面对的现实情况。
活得越长了,听起来非常鼓舞人心,但它也意味着不论是个人还是社会都要重新规划来应对老龄化带来的挑战。
主持人李晓愚:最近,扬州市举办了一场精彩的老年人营养餐大赛。美食比赛,舌尖上的老年生活,我觉得这个创意非常特别。
沙维伟:民以食为天。老年人吃得好不好?营养不营养?健康不健康?实际上对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健康状况都有很重要的作用。在为老年人服务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在助洁、助医、助浴、助行等等这一系列的居家服务当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助餐。
主持人李晓愚:助餐这个概念很有意思,帮助的“助”,那我们怎么给老年人助餐?
沙维伟:我们现在全省有2200多家养老机构,为入住的老人提供一日三餐。同时我们有4000多家社会助餐点,为全社会的老人提供助餐服务。我们还有1.8万个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当中有一部分也会为老人提供一日三餐。所以如何助餐?怎么提高助餐能力和水平就显得很重要。所以我们通过这个大赛,来提升我们服务人员的助餐能力和水平。这次大赛过程当中,大家公认的营养均衡、对健康有利的食谱,也可以推向全社会应用。
主持人李晓愚:老年人,能够吃得下、吃得香,本身就是一种福气。但我想这个助餐它应该不只是要吃得好,它是不是还包含其他方面的服务?
谈义良:九如城有两百多个机构,我们每一个机构都有营养师,根据所入住的老人评估所需要的营养,一天三餐、四餐,甚至于五餐的配备,这是我们常规性的派餐。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不同的季节,针对不同人群的个性化需求,我们还开了小灶餐、点餐,还有子女陪伴餐。
我们倡导家庭子女经常到机构来陪伴长者一起用餐,尽量营造家的氛围。我们在每一个楼层当中有一个公共的用餐点,每天上午10点多,我们把电饭煲搬到楼层去烧饭,让每一个人都能闻到饭香,引起他的食欲,更多的也是在营养配置的前提下,让长者有生活化的享受。
林闽钢:研究表明,老年人对日子的概念,离不开吃饭。对高龄老年人来讲,一日三餐,实际上就把他们的日子,“今天”这个概念分为了三段,有很清晰的一个边界。这个吃饭过程可能是在居家、社区,或者机构里面,实际上就是一个老年人的社会交往活动,也就是整个养老服务活动内容当中的一个部分。基于就餐,但已经超越了就餐的内容了。所以不要看一个非常简单就我们谈到的餐饮这个事儿,这是我们整个老年人的基本生活、品质生活的一个开端。
我们在参观日本养老机构时发现,他们有专门的营养师,或者我们叫营养管理专员。老人来到机构之后首先要进行一个全面科学的评估,他的身体状况适合什么样的饮食,还要补充什么样的饮食,评估完之后,还会给每位老人在每一天、每一周,甚至每一月,开出一个我们称之为营养餐的单子,然后让配送人员按这个来提供。所以实际上今天所讲的老年人的生活,是从饮食开始的。
沙维伟:刚才林教授和谈总都提到了餐饮对老年人的心理和身体的重要性。我觉得歌手毛不易写的一首歌就叫《一荤一素》,他实际上是写他母亲的,在这个歌当中,表达的就是老年人步入老龄社会的时候,我们要全身心地关心他,因为他对社会付出,对家庭付出。扬州这次大赛,仅仅是我们各个市进行选拔的一个开幕,拉开这个帷幕,更精彩的全省的决赛在10月份。
主持人李晓愚:这个大赛很有意思,但是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大赛老年人他们自身参与度有多少?
沙维伟:实际上这是老年人的营养大餐。首先主角是老年人,当然为他们服务的是我们专业的厨师,所以老年人做评委、做品鉴、做品尝。对于老年人推荐出的菜单将来也会用于老年人,所以老年人在这个过程当中他是主角。
主持人李晓愚:2020年,江苏在全国率先制定出台了《江苏省基本养老服务指导性目录》,包含了困难老年人保障、老年人福利、老年人优待等三大类18项服务项目。我注意到,今年这份服务清单一方面做了很多细化,另外一方面也增加了不少项目,这样的变动背后有怎样的深意?
沙维伟:基本养老服务是养老服务体系当中最核心的,也是最基础的重要部分,这其中包含了三个关键词。第一个关键词是明确政府责任。基本养老服务一定是政府提供,或者政府通过一定方式让别的主体来提供,明确了政府责任。第二个关键词叫基础性、兜底性。基础性,一定是养老服务当中最迫切的,最核心的,也是最刚性的。第三个叫普惠。普惠就是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要扩大享受基本养老服务的人群,要提升服务水准、服务标准,我们要从困难的老人扩展到全社会老人。
沙维伟:政府提供这些服务用什么方法来呈现出来呢?我们用清单的设计。清单是指政府能提供哪些服务,什么样的标准,什么样的人群可以享受,要通过清单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列出。所以我们在2020年的时候,列出18项,到我们今年上半年经济社会发展了,又增加了很多内容,调整到30项。比如我们调整了社区养老的场地,增加了银发顾问,老年人将来养老,我去问谁,到什么地方,谁来给我参谋,这就叫银发顾问,增加了就医便利的程度,增加了居家上门的服务。主要是经济社会在不断地发展,所以基本养老服务内容也在调整。这个清单其实是一份沉甸甸的清单。
林闽钢:这也是政府的一个承诺。
沙维伟:这个清单对于政府而言,实际上是一个责任的清单。另一个方面,它对于老年人来讲,实际上是一个权利清单,老年人或者老年人家属一看到这个清单就能知道我是什么身体状况,我是什么经济水平,我属于哪一类,我就可以在清单当中明明白白地知道我享受怎样的服务。
主持人李晓愚:所以我觉得我们老了以后,手上就一定要备一份清单,没事儿拿出来对照一下,看看我能享受哪些权利。
沙维伟:到了你老的时候,这份清单就更丰富,标准更高,因为它是一定要根据经济社会动态调整。
主持人李晓愚:这是一份处于进行时态的清单,不断调整的清单。
林闽钢:在管理学上这个叫“清单制”,在经济学我们也听到过很多,比如负面清单、投资清单,还有优惠清单。那么引到了养老服务领域,对于老人来讲,他明明白白知道这是我的权利清单,对于政府来讲,这是一个供给的责任清单。这样就能够精准地实现养老服务整体服务效率的提高。所以在我看来,这是养老服务管理精细化的一种体现。
谈义良:刚才沙厅讲到政府清单采用市场化的供给机制,这是一个很好的补充,更是未来真正用市场化的力量来解决社会重大问题的方案。江苏这一点走在全国的前列,我们也是参与其中,真正去践行政府的承诺,满足百姓的需求。
谈义良:比如居家服务,我们现在倡导机构的专业辐射到居家的服务。在南京我们就有这样一个服务体系“1+5+N”,1就是院长,5有五个主任,有护理主任,有行政主任,有培训主任,有膳食主任,还有一个活动主任,后面的N更有意思,是N个社区主任,一个社区主任负责十个工作小组,每一个工作小组负责十户人家。这样的体系,可以利用机构的专业能力将我们的服务人员系统化地培训,轮换到家庭当中服务,并且我们的服务产品品种有很多。
我们还有更加有意义的活动,现在有很多老年人,特别是子女不在身边的老年人就医,我们配备了专业护士,早上帮他联络好医院,就近帮他就医。第二是药品管理,因为老年人用药比较多,我们帮他做好药品管理的方式。更重要的我们还有一个,刚才林教授讲到的营养士,我们这边叫营养师,我们还有家庭建设的导师,就是会教子女怎么去孝敬老人,怎么去服务老人。我们在广州、上海等大城市当中都有,我们今后完完全全可以把政府清单当中的服务也通过我们这种渠道和模式体系化地呈现给长者朋友。
主持人李晓愚:我们讲要孝顺老人,其实孝顺老人不仅仅是靠着一片孝心就行的,其实需要很多专业的技能。
沙维伟:所以我觉得谈总他们做得特别好,有丰富的实践。这就是我开始介绍的,基本养老一定是政府来提供,或者是,政府购买质量高、专业化程度好、服务好的人,由他们来提供。政府是提供方,因为是购买服务的,更重要的还要继续监管监督。
主持人李晓愚:打好底,做好监督。
林闽钢:刚才他们谈了两个概念,也称之为两个层次的内容,一个叫基本养老服务,一个叫品质养老。随着中国老龄化程度的加快,我们实际上已经进入深度老龄化了。这个时候我们国家确定了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总体的国家战略,有一个基本提法:到2035年全体老人都享有基本的养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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