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在江苏》——五味人间

2017年08月06日 08:19:53 | 来源:我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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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饮食的每一天,都有滋味的品尝。来自食物的本味,来自佐料的调味,也有来自时间的腌卤酝酿。江苏,饮食风味相较别地,有一些“中和”的特征。而五味,同样鲜明。酸甜咸辣,以及一些特别的名字,在天长日久之中,也是包含更广的人间滋味。

  醋:镇江板浦醋厂

  触发味觉的酸,在中国多来自于醋。南北皆产名醋,各具特色。江苏著名的镇江醋,酸味柔和、中带微甜,如今已是江苏饮食的代表之一。 而在两百多年前,清代文人袁枚在其饮食著作《随园食单》中,最为推崇的醋品,来自江苏的东北端。

  《随园食单》称“板浦醋为第一”,这里就是板浦醋的出产地,连云港板浦。当地人至今口传旧时谚语——“穿海州吃板浦”。讲究穿衣的海州,是连云港老城的故名。往南大约二十公里,便是热衷饮食的板浦。历史上的盐运,曾给这里带来繁盛。饮食讲究之中,酝酿了板浦醋。

  板浦汪恕有滴醋厂,历史上板浦醋的工艺与滋味,在这里延续。汪宗遂汪氏滴醋第十一代嫡传人,正和他儿子一道,察看发酵池中的情况。6月,醋厂正在进行盛夏到来之前的最后几批生产。

  板浦醋与镇江醋的主要区别,在于主料及发酵方式的不同。江浙一带黄酒酿造技艺发达,镇江醋在同类的流程中,以糯米为主料发酵酿制,成就了一方风味。而产于江苏东北端的板浦醋,采取固态发酵,其主料是带有北方气息的粮产——高粱。在传统的作坊中,高粱即是这样在石磨间完成研碎。研碎的高粱粒经过蒸熟,拌入以大麦小麦豌豆等原料制成的曲,再置入发酵池发酵。

  “天下汪氏是一家”,制醋的产业,贯穿了这个从古徽州迁徙至此的家族一脉。相较于糯米的镇江醋,高粱的板浦醋,显得更具酸劲。因此两百多年前的袁枚,认为这很合乎本旨。或柔和,或劲烈,不同的人倾向不同的口味。这、正带来人间之味的多样纷呈。

   辣:苏州平望辣酱

  另一种可以触发味觉的,是辣。川湘嗜辣,流行全国。江苏饮食的口味,相比要平淡许多。而很少有人会想到,印象中滋味清甜的苏州,会有一座制作辣酱闻名的集镇。古镇平望,江苏最东南端。大小湖荡星罗棋布;古今京杭运河流经,在今天的航道中,依然船行繁忙。

  运河边的平望调料酱品厂,传承于一百多年前本镇的一座酱园。这里出产的酱菜、辣酱、辣油,是江浙一带许多人记忆中的味道。鲜艳的红,是辣酱制作过程的主色。按照每一百斤辣椒、二十斤盐的比例,新鲜的辣椒,在池中腌制三个月。腌制完成,再经过粉碎、配料、高温等工序,灌装入瓶。这些通常的工序,却带来平望辣酱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辣味之中带有些微甜意。

  “辣中有甜”的秘诀,就在院场上排布的酱缸里。甜面酱的加入,使辣味,在这片水乡,带有了人们印象中的那份江南味道。老厂几十名员工,基本是平望本镇人。几十年来,大多还是同样的面孔,在此间劳作。增长的年岁中,相伴的还有这些老去的酱缸。6月,老厂厂房和设备的出新,已经进入最后的筹备阶段。新老同在的酱缸,还将继续盛出属于此地的味道。

  对于“五味”具体是哪五种,有着不同解说。许多时候,“五味”更是世间滋味的泛称。除了基本的酸甜苦辣咸,在一些地方,还有一些特色的风味,带着别样的滋味名称。

  爊:苏州太仓双凤爊鸡

  相比游人往来的几座江南古镇,同样身为千年古镇的太仓双凤,在梅雨季的点滴中,有着故园般的宁静。这里的名产——双凤爊鸡,以一个“爊”字,标记了一种味道。

  “爊”,通常是指用火将肉食等煨熟。在南宋的《武林旧事》中,就记述了如“爊炕鹅鸭”、“爊鳗鳝”等多种爊味。今天的苏州等地,还有着爊鸭、爊鹅等日常的制作食用。太仓的爊鸡,即是这些爊味的代表之一。从最初的老镇作坊,到现在的规模厂房,耿志兵,在双凤镇制作爊鸡已有近二十年。在耿志兵的经验中,多种调料的配制,是爊味达成的关键。白芷、桂皮、八角、丁香等调料,按照一定比例融合打包。良种鸡经过宰杀、焯水,然后投入的,就是当地人所称的“爊锅”。多年的调料累积,成就了爊锅里的老汤。新投调料加上老汤的烹调,鸡肉香嫩鲜酥。这种难以通行词语表述的烹调之味,就是相伴这一地区的“爊”味。

  咸:盐城伍佑醉螺

  7月初旬,大丰沿海滩涂,一种软体小螺进入成熟季,滩涂上也进入了一年一度的泥螺开捕。当地人称之为“拾泥螺”。在拾泥螺的季节,人们防着烈日,在下午涨潮前,用特制的工具在泥沙质的滩涂上,拾取泥螺。苏北黄海,历史上的“煮海为盐”,曾造就中国最大的两淮盐场,带来中国人不可或缺的五味里的“咸”。而随着井盐的开采食用,江苏的海盐产量减少。海,给人们带来的更多是另外的滋味。拾取的泥螺,将被运至陆上的海水塘中吐沙。吐沙完毕,拌以食盐保鲜,继而运至制作醉螺的地方。

  经营醉螺的潘桂山,来自盐城伍佑,伍佑距大丰滩涂四十多公里,潘桂山这样为泥螺来往已有二十多年。今年,他带着大学毕业的儿子,一路的言谈中,是经验的传授。新鲜的泥螺,如果当天烹食,鲜嫩味美。然而这需要一定的距离和时间。酒醉,便成为突破时间限制的食用方式。在保存期延长的同时,酒与泥螺,也带来别样滋味。在这一带,最闻名的醉螺出自古镇伍佑。

   甜:南通启东米酒

  启东以及崇明一带人,惯称米酒为“白酒”、“米白酒”或“老白酒”。在中国,米酒本属常见,而在启东一带,人家自酿米酒的普遍,以及米酒的醇厚有力,使其成为平常之中的一方特色。

  皇甫兄弟的米酒酿制技艺受之父辈,在他们看来,从小耳濡目染,米酒酿制技艺在启东,与做饭的厨艺几乎一样寻常。他们认为,决定米酒好坏的,主要在其原料——糯米。糯米选择上好,酿制过程只要不出差错,就能得到上好的米酒味道。许多人对江苏味道的第一印象,可能多带一个“甜”。从无锡到苏州,乃至到淮扬。最醇厚的启东米酒,则呈现了酒中的甜意。一糯米、一酒曲、一等候,带来世间的酒甜和醺意。

  四百多公里外,板浦醋厂也开始了入夏的休歇。伍佑的醉螺厂,则进入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长江南岸的双凤,“爊”依然每天烹制。最南端的平望,“辣”安缀在运河边。这些滋味,经过腌卤、浸渍、烹调、酝酿,在时光、在本地、在他乡,在五味如气息般氤氲的人间。

  (本文综合自:江苏国际频道《吃在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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