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第四个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来临之际,江苏广电总台融媒体新闻中心派出多路记者奔赴日本、美国、加拿大等国家。他们走进会堂,聆听历史学者揭露南京大屠杀真相的演讲;他们走进“女性战争与和平资料馆”,倾听从军慰安妇们无声的呐喊;他们走进罗伯特·威尔逊医生的家乡,寻访在那里生根的真相……一路寻访证人,为历史拂尘,让真相大白天下。“我苏”客户端、荔枝新闻独家首发记者手记,记录拍摄团队一路寻访的点滴感言。
加拿大的气温是我们此行最为担心的一点—这是个国土面积位居世界第二,却大部分领土在北极圈之内的国度。因此在这个十二月,低温和寒风、以及大雪将一直伴随着我们的“枫叶国之旅”。
在安大略湖畔拍摄时 冻得瑟瑟发抖
果然,来到多伦多的前几天,在室外的拍摄采访是相当痛苦的经历。哪怕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我们依然会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四肢僵硬。在安大略湖边拍摄记者出镜时,露在外面的小指头僵硬得差点按不了机器。在多伦多当地陪同我们的华人陆大哥告诉我们,别看天气预报的气温只有零下5度,但是寒风吹在身上的体感温度要比天气预报的温度低十度左右。加拿大是个移民国家,而位于最南端的多伦多已经如此寒冷,更何况是纬度更高的其它地区呢?望着身边肤色各异,又来去匆匆的人们,我们不禁疑问:为什么人们愿意来这个如此寒冷的国度定居呢?
加拿大多伦多街景
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我们得以管中窥豹,找到了一些答案。首先,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造就了加拿大多伦多市的繁忙与拥堵。双向十几个车道的高速公路依旧挤满了汽车,但无论车流量多大,车速多慢,哪怕市中心最拥堵的地段,车辆依然井然有序的在自己车道内缓缓前行,没有任何抢道加塞的现象。在路口,司机都们都会踩一脚刹车,等待个几秒,让过往的车辆或者行人先行。在市政大楼、商场、街道、餐厅到处可见有方便残疾人的通道与开门按钮。在聊天中,听陆大哥介绍,加拿大人十分友好,开放包容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加拿大还有一个叫做“仇恨性犯罪”的罪名,就是让大家绝对不要有种族歧视,只要有两个人指证你歧视某个种族、某个团体,你就犯罪了,并且会受到法律很严厉的惩罚。
所以,我渐渐理解了为什么人们愿意生活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国度:因为再寒冷的天气,也可以被人与人之间的温暖融化。
记者采访66号动议发起人安大略省议员黄素梅 并获赠66号动议文件
我们本次旅行的首要任务,就是采访加拿大安大略省在通过了设立“南京大屠杀死难者纪念日”的动议后,多伦多当地对南京大屠杀死难者的悼念活动,以及致力于宣传这段历史的当地人们。在地球另外一边的加拿大人,用立法等形式来制定相关纪念日,纪念远在东方的这一历史惨案,很多人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南京大屠杀跟远在万里的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在一次次面对当地致力于传播这段历史的采访对象时,答案渐渐浮现。
在多伦多市议会大楼里,我们见到了在2016年12月15日提出“多伦多市议会承认南京大屠杀是反人类罪行,并悼念死难者”动议的多伦多市议员詹嘉礼先生。
在采访中,詹议员告诉我们:他对于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这样的暴行一直感同身受,因为他是希腊人的后裔,他的祖父当年也是奥斯曼帝国对希腊人的屠杀中的幸存者。他曾去过三次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300000万遇难同胞的字样下面第六排的希腊文,让他每次看到都后背颤抖。
所以,他必须要做这样一件事,因为这场人类浩劫必须被全人类知晓与纪念,尤其是在开放包容、多元文化的加拿大,这样才能防止以后再次发生类似的惨剧!采访中,他还邀请我们参加他为“南京大屠杀”事件发生80周年而举办的悼念死难者与分享活动。
在詹嘉礼先生举办的活动现场,不同肤色、不同族裔、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聚集在了一起。与传统的悼念仪式不同,这场活动虽然场面不大,但内容却直击人心。来自犹太、库尔德、亚美尼亚、卢旺达等曾经遭受过屠杀、种族灭绝等灾难的族裔代表轮流上台发言,讲述他们族裔的悲惨经历,讲述他们对南京大屠杀事件的感同身受,讲述他们对和平的期盼和平静生活的珍惜和向往。
两个小时左右的分享会,詹嘉礼先生都全程站在一旁,抹着眼泪,最后他都会给每个讲述者一个温暖的拥抱。
在这一刻,“南京大屠杀”如此清晰的浮现在每个人的心里,又因为感同身受,所有人都是如此真切的对“大屠杀遇难者”表示哀悼,并且呼吁世界和平,让惨剧不再发生。而身为中国人的我们,也在此刻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
在此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心理学的名词“共情”--这是人类所拥有的特有能力,指的是一种能深入他人主观世界,了解其感受的能力。我想之所以,加拿大会为我们中国的南京大屠杀死难者设立纪念日,正是加拿大这个国家的人们拥有这样的情感能力,也正是因此,整个国家社会才会为每个人设身处地的考虑问题,才会有这么多的人们热爱这个“寒冷”的国度。
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有这样一段话:
……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而在加拿大,当这个遥远国度的人们,都开始为我们遇难的三十万同胞说话的时候,也许未来世界大同与和平,将并不遥远……
(来源:江苏广电融媒体新闻中心/王昕、周婕;编辑/黄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