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杖头木偶将扬州传统文化介绍给了全世界。在高邮卸甲，也有一种结合了杖头木偶和布袋木偶的传统艺术，在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年代里，丰富了里下河地区人们的生活。这种艺术叫做“肩担木偶”，是一个险些失传的江苏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卸甲肩担木偶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中期，有百年的历史，而民国初期和上世纪30至50年代是肩担木偶戏最为兴盛的阶段。杨敏是肩担木偶的第四代传人，前面挑着舞台，后面挑着道具箱，放肩膀上两头一担挑，这就叫肩担木偶戏。
杨敏介绍，他的师父吴锦田祖上传下来的箱子大概有一百多年历史，中间有个隔断，一边放道具，一边放木偶。木偶一个个放进去，站在里面，旁边的钩子是放帽子、刀叉等道具，操作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拿起来方便。老的木偶架子，由三根竹棒子支撑，走到大街小巷的时候，就把它放下来，靠着墙放。收起来的话，把扎起来，就可以挑了。担子两头，一头挑箱子，一头挑架子。
当时走南闯北，杨敏的师父们、祖师爷们就靠着这个营生。农闲的时候，也会挑着这个箱子和舞台到江南去表演木偶。
泛黄的木头箱子，已经破洞的木偶舞台，见证了卸甲肩担木偶的辉煌与沧桑。如今，杨敏出门表演都改用行李箱装木偶，舞台也换成了结实的金属框架。肩担木偶已经不再用肩膀挑着，大多数老物件也已派不上用场了，但师父传下来的宝贝，杨敏都细心收藏着，只要看到这些，他就会想起自己肩上传承的担子。
五年前，卸甲镇上只剩下75岁的吴锦田老先生一人坚守着肩担木偶。为了传承，从小有戏曲底子的杨敏挑起了重担。拜吴锦田为师学习肩担木偶的时候，杨敏已经五十多岁了。杨敏说，肩担木偶戏是卸甲的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如果说在自己这一代人手上失传，那他们就要成为卸甲的千古罪人。
别看肩担木偶戏的舞台不大，可对表演者的要求极高。肩担木偶戏是一个人表演，除了用手操作木偶之外，还需要嘴和脚同时配合。既要动嘴说、唱，还要用脚踩，敲大锣、小锣。杨敏当时刚表演的时候身体很不协调，动嘴就动不了手，动了手就动不了脚。
“手上功”、“嘴上功”、“脚上功”一个都马虎不得，在表演时必须做到“稳”、“正”、“平”。为了尽快学好肩担木偶戏，杨敏没少花工夫。早晨要练习举功、嘴功、脚功，还要练习如何配合好，一天都要练到两个小时，那时他感觉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不得不把这个学好。
杨敏介绍，最难练的是“嘴上功”，他足足练了半年才算入门。因为在肩担木偶戏中，嘴巴不仅要说、唱，还要吹一种自制的哨子——“口嗓子”。
杨敏介绍，嘴里面的口哨很小，有大拇指盖那么大，先把它挪到嘴旁边来，开始表演说、唱，中途要吹口哨，就要再把口哨从嘴里，顺到舌头上来，这个就要舌功。
“功夫”学会了，还有一大难题摆在面前。虽然杨敏也是土生土长的卸甲人，但是师父的唱词和说词，他还是不太听得明白。吴老先生年岁已高，让他反复表演已不现实，杨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杨敏用摄像机把师傅唱词和说词拍下来，放在电脑里面，通过电脑，一句一句的和师傅了解清楚。
去年，吴老先生离世了，给杨敏留下了《猪八戒招亲》《水漫金山》《武松杀嫂》等六篇吴家代代相传的传统肩担木偶戏剧本。杨敏说，以前是通过唱的形式，现在通过背景音乐来代替。
杨敏接过了传承的重任，他想着不仅要把卸甲的肩担木偶传承下去，还要让更多的人接受、喜爱这项传统艺术。为此，他对大众不太听得懂的段落作了修改，还编写了《新农夫与蛇》《狼来了》等新剧本。另外，把肩担木偶带进校园，去教给孩子们，杨敏已经坚持了五年时间。杨敏说，孩子们都很有灵性，他一讲，大家都能听懂，上手很快，表演能力很强。
作为卸甲肩担木偶新一代的传承人，杨敏今年已经64岁了，看着他和相差五十多岁的孩子们一起表演，我们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很多传统艺术举步维艰，想要更好地传承，靠的就是老艺人们的坚持以及时代的包容与创新。
来源 | 扬州广电“扬帆”手机频道
编辑 | 王垂钦、罗莉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