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特报记者战疫手记|和他们“战”在一起

2020年03月29日 18:58:43 | 来源:荔枝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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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栏语】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牵动人心。八方驰援,披甲赴荆楚,决战湖北。江苏广电总台也派出精锐采编团队逆行出征,奔赴湖北武汉和黄石一线采访。

  新闻是历史的底稿,记录是媒体的责任。即日起,荔枝新闻推出《荔枝特报记者战疫手记》,由一线记者以他们个人视角,与您分享亲历现场的所见所闻所感。让我们并肩战疫,共待春暖。

  本期记者:杜珺

  江苏广电总台赴湖北报道团•纪录片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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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后,面对一切迎面而来的未知处境,我想我都会记起在那个五百多公里外的美丽城市中度过的每一分钟。

  和他们一起,感受新的时空秩序

  今天是回到南京的第一天,低温、小雨,所有厚衣服穿上身,还依旧冷地发抖。这反常的气候,仿佛忽然就回到了初遇黄石的日子。

  也是这样的阴雨连绵,我们抵达的第一天就工作到了凌晨三点多。可能是出于前期对于疫情的关注与了解,我很明白这一次的拍摄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是与时间的赛跑,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场马拉松。后来与医护们聊起,他们对待援助救治也是相同的心态。所以,他们在患者身边不知疲倦,我们就在他们身边不顾日夜。

  如此以往,我们和医护们一起进入了一套新的计时体系:没有“星期”“月份”,只有“一天”,又“一天”;喝水吃饭的间隔可以是十个小时,甚至更长;只有“工作完成”而非“时间到点”可以决定我们是否休息……即便如此,仍旧觉得时间不够用。

  和他们一起,并肩站到病人跟前

在黄石市中医医院进行采访

  36日的凌晨一点半,我和摄影李尚泽一起,终于将两台摄影机器包裹完成。七个多小时后,我们带着这两台密封好的机器,跟随江苏援黄医疗队救治和专家组组长黄英姿,穿过幽蓝的缓冲区,进入到了黄石市中心医院ICU二病区的污染区(俗称“红区”)。这一次,我们和医护们一起,并肩站在了病人跟前。

穿上防护服,进入黄石市中心医院ICU二病区前的合影

  病区内,我们的拍摄持续了4个多小时。加上穿脱防护服、消杀、出来后的信息对接整理,一共耗时六个半小时。这差不多就是医护们一个正常班次的时长,这使我多了很多的感同身受:理解长时间穿戴防护服的各种不适与疼痛;理解护目镜起雾也要努力看清的专注;理解每一项操作必要的稳定与精准;理解穿上这套装备就要用足每一分钟的珍惜;理解一呼一吸的意义;理解什么叫做“战友情谊”“生死之交”……我们都在这个安静的、暗流涌动的环境中,尽着自己的职责:他们付出了所有的体力和关爱,我们也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电量。

  而我们,完全忘记了害怕。

  记得那天的病区内,有一位医护的防护服背面写了五个字:“春天花会开”。那个半天,我觉得他就像背着一个光源,流动在病区的各个角落。是的,在这里、在所有病区内努力着的“大白”们都相信,春天一定会来的。

  和他们一起,做一名拼命奔跑的“战士”

  在黄石的一个多月,在医护们跟前有好几次没能忍住眼泪。其中一次是在援黄医疗队成员李洁的宿舍里,她一边看着后方医院专门录制的问候短视频,一边对我说,我们不是来当英雄的,我们是来当战士的真是一群“最可爱的人”!

  医护们为黄石的健康拼命,而我们能做的,只有为记录他们的拼命而拼命。

  刚到的那两个星期,总是阴雨连绵。我们在清晨跟着医护们上班;我们记录下他们变身“大白”的全过程,也记录下他们褪去这身“铠甲”后的汗流浃背和疲惫无力;我们在雨夜,踩着水塘、跟着医护们奔向ICU进行急救;我们在前方指挥部,拍摄领队们每每开会至深夜;我们在空荡荡的大街小巷中穿梭,记录下路上仅有的医护、警察、志愿者和清洁工,记录下呼啸而过的急救车辆,记录下大门紧闭的沿街商铺,记录下窗台上向外张望的市民……


跟随江苏省疾控团队,在黄石的街头巷尾暴走

  忽然有一天,在黄石市疾控中心的楼下,我看着满树的樱花,才突然意识到三月暖阳的到来。一切忽然生出了希望。

  阳光下,我们来到了清空后的隔离病区,仿佛看到扑面而来的故事;阳光下,我们跟着疾控团队暴走于急切期盼复工复产的企业、需要防控指导的隔离观察点、人潮涌动的市场;阳光下,我们跟随江苏援黄医疗队总指挥鲁翔等7位专家,来到恢复后的普通门诊……

  终于,在看过这里的许多个日出后,我们陪着这座城市一起,迎来了属于它自己的“日出”。

  其实医护们的“战场”如此安静,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普通,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但正是这每一次的平凡努力,每多一天的坚持,每多一丝的细致,汇聚成了这座“空城”里安静流动着的生命力!

  和他们一起,告别、回家

  庚子年春分时节,第一批援黄医疗队员要回家了。我们特意比仪式提前两小时来到驻地,一个个寻找、拍摄那些熟悉的身影。房间内、过道里、大厅中,到处都是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互道珍重、相约再见,听着他们对我说起许多的感动、不舍、遗憾和骄傲,跟着镜头中落泪的医护们一起模糊了眼眶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媒体人,作为一名纪录片人,“我在场”三个字的真正内涵和真实重量。

拍摄黄石市中心医院ICU二病区,最后一位患者的转出

  这天下午,另一场告别发生在黄石市中心医院。这是我们到黄石之后进的第一家医院,也是拍摄次数最多的医院,我们也成了医护口中“那两个天天来的记者”。下午15:40,这里的ICU二病区最后两名患者转出。我们记录下了这一刻,我们守着这个病区直到它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当被即将离开的医护们拥抱时,当从医护那儿收到了一声又一声“辛苦”“保重”“回见”时,当被黄石警官赠予一副写有“大爱无疆”的书法作品时,当我们出现在重症医学科主任赵炜、江苏疾控团队的微信朋友圈时……我想在这些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是真的和他们“战”在一起了。

  八天后,我们也回家了。

总台为我们准备的贺卡和鲜花

  还是那五百多公里的路途,只是在路尽头等待我们的,不再是未知的风险,而是总台领导寒夜中的等候相迎,是总台在隔离点房间内早已备好的“惊喜大礼包”,是一大捧鲜花上台长签字署名的问候卡片,是家人、朋友和归来的黄石“战友”们的关心……

  32天,从落雪一路走到花开,我们一共听过36位苏鄂两地医护、2位社区工作者、1位民警、6位黄石市民的战疫故事;

  32天,我们走进了6家当地医院、1处隔离观察点、3家等待复工复产的企业、2个社区,以及恢复使用的门诊、公交线路、超市、菜市场……

  32天,我们的两人小组为了拍摄想尽办法、全力以赴、不留余力,只为能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地记录下那里最真实的人物和故事;

  站在32天的终点回头看,我想我们没有辜负站在那块土地上的每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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