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3月3日是全国爱耳日,据统计,我国有两千多万听力障碍者,是世界上听力残疾人数最多的国家。其中,每年新生听力障碍儿童2-3万人。在扬州,有这么一位聋儿母亲,多年来坚持不懈“抢救”孩子的听力,从孩子会讲第一个字,到如今能讲一口流利普通话,她说,“就是死磕,一定要让孩子说出话!”
42天新生儿听力筛查,没通过;3个月复查,依旧没通过。许是家族没有耳聋的先例,又许是心存侥幸,当得知儿子檀佳涵听力筛查没过时,妈妈檀文霞和丈夫以为这是医院“小题大做”,并未当真。可檀佳涵一岁五个月大时,同龄孩子都已在咿呀学语,他却连一声“妈妈”都不会说,檀文霞着急了。带着檀佳涵辗转多家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样:听力残余90dB,属二级听力障碍。
此后,18个月大的檀佳涵耳朵上多了对“助听天使”。2岁不到,檀佳涵被檀文霞和丈夫送进了康复中心,准备接受系统训练。谁知,才去一个礼拜,檀佳涵就生病住院了。身体弱、年龄小,若继续送到康复中心,怕是会再生病,孩子禁不起折腾了。檀文霞和丈夫商量后决定,先自己在家教,等檀佳涵满3周岁再送去康复中心。
“那一年是最难的,我不愿意接受,不想笑,不想跟任何人接触,把自己封闭起来。”檀文霞只一门心思研究如何让聋儿开口说话,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她,从翻阅书籍到查询网络,俨然成了半个专家。“有时候教久了,孩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内心的挫败感真的无法言说,情绪也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做梦都是孩子会讲话,会喊‘妈妈’。可一觉醒来,巨大的反差时常让我怀疑,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气起来的时候,檀文霞会狠抽自己一巴掌,提醒自己这不是梦,让混沌的大脑清醒过来。
檀文霞最初教孩子说的,是“奶”字。“直接说nai,好长时间孩子也不会,我就拆开讲,先教n;一切跟奶有关的我都会对着孩子讲,循环往复地讲:奶奶、牛奶、奶粉……”教了大约3个月,在讲了成千上万遍“奶”后,一天,檀佳涵看到放在柜子上的奶粉,突然冒出了“奶”“奶”的音,这一声声短促却异常清晰的字眼,如一剂强心针般,给了檀文霞巨大安慰。
“那几年,精神上的压力是巨大的,心里完全没底,不知道儿子能不能讲话,就算开口,能说到哪种程度。”檀文霞告诉记者,最初甚至想过,只要孩子不成为哑巴,能开口说话,哪怕口吃也满足了。“随着儿子能讲的话越来越多,我就暗暗下了决心,要让儿子跟其他小孩一样,能够流利地说话,去上普通小学,而不是残疾人学校。”
从康复中心下课回家,檀文霞趁热打铁,立即将老师课上讲的继续跟檀佳涵练习,一遍遍地重复教着。两年多的康复训练期间,檀佳涵几乎没有玩耍时间,为此,檀文霞没少被公婆埋怨,责备她对孩子太过苛刻。可檀文霞知道,如果不抓紧再抓紧,错过孩子学习语言的黄金期,可能儿子就再也无法开口讲出完整的句子了。
教聋儿说话绝非易事,檀文霞每隔一段时间就定好目标。“这段时间教词语,过段时间再教语言组织等。”檀文霞说,大多时候自己也是边学边教,遇到儿子讲得不顺溜的,那段时间就专攻那一句,直到讲好。“不能这段时间教这个,过没多久就教另一个,轻易放弃最后可能什么成果都没有。”
会讲一些基本词句后,檀文霞发现,檀佳涵说出的话总是不成顺序,颠三倒四,其他人根本听不懂。“正常小孩的语言组织能力可能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但是聋儿缺少这种能力,说话没有逻辑。”怎么把语言组织起来,让别人听得懂呢?檀文霞想来想去决定通过关联词来训练,“那段时间我常常用‘如果就’‘因为所以’等造句子说给孩子听,结果说得多了,孩子还真就学会了有顺序有逻辑地讲出句子。”
儿子康复训练的那几年里,檀文霞辞去工作,放弃了所有爱好,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儿子。闲暇时,檀文霞会带儿子出门逛逛,多接触人群。“不能把孩子培养成复读机,也不能让孩子变得自闭,多出去是帮助他理解语言,培养性格。”
“只要条件允许,能抽身出来陪孩子就抽身,钱可以再挣,但孩子语言黄金期很短暂,错过想再培养就很难了。”对于有同样困扰的家长,檀文霞如是说,康复中心的老师提供方法,也要家长配合,即使家长的普通话不标准不能教,起码可以带孩子接触不同的人,培养孩子的思维能力和理解力。
檀佳涵4岁时,语言表达能力已与正常小孩无异,顺利进入普通幼儿园;7岁进入小学,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檀文霞告诉记者,在此前的期末考试中,檀佳涵取得了语文、数学双一百的优异成绩,而再之前的期中考试,檀佳涵更是取得了语文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如果不是耳朵上多了对助听器,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如此侃侃而言、口齿清晰的男孩,竟是位听力残疾儿。
“我们要通过后天努力,弥补先天的不足。”檀文霞常常这样激励儿子。
(来源:扬州发布 编辑/方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