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味》——大仪草炉烧饼:火炉里的美食

2019年02月12日 14:04:55 | 来源: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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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住乡味,记住乡愁。作为中国人早餐的重要组成部分,烧饼一直广受欢迎。在这个随时都能品尝到各类糕点的时代,烧饼凭什么还能让人念念不忘呢?今天的《乡味》,新闻女生爱玲将带我们去仪征市大仪镇寻找其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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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董家的自制烧饼   

  董国云,今年67岁,是草炉烧饼店的店主,他从1973年就开始贴草炉烧饼,一直贴到如今,已经几十年了。仪征大仪农贸市场,董国云的草炉烧饼店从早到晚香味不断,前来买烧饼的人络绎不绝。

  草炉烧饼之所以得名,在于它是用稻草和麦秸秆做锅塘里的燃料,烤出来的烧饼有一股秸秆的清香。大仪镇做草炉烧饼已有近90年的历史,当地流传着“两个烧饼一碗茶,肚子吃得饱呱呱”的俗语。一位老人带着孙子前来买烧饼,在孙子的要求下,爷爷买了20个。顾客说,用老母鸡汤跟烧饼一起煮,特别好吃,回家能放得住,烧饼不会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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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仪,草炉烧饼是最被当地人接受的春节主食之一,顾客一买就是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这让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店,显得异常忙碌。然而,美味的获得,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忙碌的早晨

  凌晨4点的大仪镇上,当大多数人还在熟睡的时候,董国云夫妻俩早早地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董国云的老伴吴翠兰65岁,她每天到店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靠一双手,把50斤面粉和成松软适度的面团。要想让草炉烧饼获得松软酥脆的口感,和面的劲道容不得一丝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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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翠兰说,年轻人吃不了这个苦,整个工序下来,还是比较累的。董国云说,机器和面是快,三下两下就成功了,而老伴和面要一个小时,弄好了之后,打出来的烧饼口感是不一样的,非常好吃。

  吴翠兰在忙,董国云也没闲着!一个温度恰到好处的炉膛,是董国云每天工作的重中之重。他熟练的拿起一把稻草,在炉子里点着,把炉膛烧热。对于温度、颜色、火苗之间的关系,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董国云说,凭着自己的感觉,心理有数得很,看着烧着的稻草,就知道火到什么程度了。

  炉膛被一把把稻草烧得发红、发烫,这时,吴翠兰和好的面团也已经发酵完成,紧接着,她在发酵好的面团内拌入少量调好的碱液和糖水,揉搓均匀,然后搓成长圆条状,再摘成一般大小的面团。董国云把老伴揉好的面团,拿一小疙瘩提前在炉膛里烧一烧,确认碱液的量合适与否,老伴的手艺从来没有让董国云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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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国云接过面团,拇指和食指密切配合,把摘下的面团揉成饼胚放在案板上,吴翠兰再快速把饼胚擀开,刷上一层薄薄的料糖,再撒上一些稀疏的芝麻。两人的配合无比默契,因为每一个动作,他们都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董国云点起一把准备好的草料,将炉膛再次烧热,一股浓烟冒出,而董国云却一动不动的站在炉膛前,他在等待最适合做烧饼的火苗出现!董国云说,要把这些草烧掉,看不到明火,烧饼贴下去以后就用火星子的火,那种火就像煤气火,一点点烟丝都没有。

  等到明火褪去,董国云快速的用炉把蘸水,把草炉壁上的灰抹干净。董国云说,炉把是洗灰的,因为烧草有灰,灰会沾到炉上,就像过去烧大锅一样,黑烟粘在上面,面饼就贴不上去,用水洗过之后,里面光堂堂的,烧饼铲出来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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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烧饼、挑火

  一切准备就绪,董国云开始贴饼:他先洗了一下手,然后一只手拿两个饼胚,等另一只手将上层饼胚翻过来后,胳膊迅速进入膛内贴上,整套动作干净利落!制作草炉烧饼,整天要面对这上百度高温的炉膛,手臂要在炉中钻来钻去,稍有不慎,就会破皮烂肉。董国云说,学徒的时候烫伤过的,现在不烫了,皮肤已经烫老了。

  饼胚全部贴完后,就要进行决定草炉烧饼成功与否最关键的步骤:挑火。董国云用炉铲将之前没有燃尽、形状保持完好的余烬挑燃、铲起,火苗再次翻腾了起来,再用炉火沿炉壁来回烘烤。董国云说,这样的火上色,可以把烧饼炕熟,并且不会有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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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膛内的饼胚开始慢慢变厚,鼓成馒头状,表面的颜色慢慢呈现出了金黄色,饼面上的芝麻吱吱作响。大约几分钟后,炉膛内的火正好烧尽,香味扑鼻的草炉烧饼就算制作成功啦!只见董国云一手拿着长柄的铁铲,一手举着长柄的铁网兜伸进炉膛,铲起饼落,兜满倒出。

  “接班人”成问题     

  草炉烧饼,既可以单吃,也可以浸泡在油灿灿的汤里食用,越泡越酥,越浸越香。当一炉炉的烧饼陆续做好,董国云的小店也迎来了一天当中最繁忙的时刻。每当这时,他的儿媳妇就会来店里搭把手,帮帮忙。董国云儿媳张德香说,她只学会了做剂子,不会贴炉,贴炉一般难学,只有男性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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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顾客来到了烧饼店,赶紧打包了烧饼就准备回家了。这位急匆匆的顾客是董国云的姐姐,今天,她特地从仪征市区赶过来,要买一百个烧饼。一见到弟弟忙碌的样子,李桂芳就忍不住心疼起来!李桂芳说,弟弟的胳膊就靠这皮和骨肉了,脸上的汗毛都没了,做烧饼确实很辛苦,现在的体重估计还没有80斤重呢。 

  心疼弟弟的李桂芳,忍不住唠叨起这家小店“接班人”的问题。在她看来,相比城市,在小镇上要拥有手艺才能安身立命。几年前,侄子已经学会了这门技术,可没坚持多久,就因为怕苦放弃了。不得已,董国云才重新回来撑起了家里这个坚守了几十年的小店。

  李桂芳说,弟弟年纪大了,整个人就剩皮包骨,顶多再撑个一两年,不能再做烧饼了,可别小看这烧饼,能够撑起一个小家。董国云儿子却说,做烧饼受条件限制太大了,不可能长久的。侄子的态度,显然不能让李桂芳满意,于是,她又做起了侄媳妇的工作,希望侄媳妇能够争取做一个女干将,可以将做烧饼坚持下去。董国云送姐姐在出门时还特意叮嘱弟弟,注意身体,别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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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提到的“接班人”问题,确实让董国云头疼。除了儿子,他还带过一个徒弟,但也没坚持下来。董国云说,做这个确实比较辛苦,到了冬天要早起,太冷,到了夏天这炉上的火又太热,因为儿子没有正式的工作,所以他才把这门手艺传给儿子。

  或许长辈最在意的,莫过于给孩子留下什么,物质是有限的,但手艺是自己的。然而,年轻人的观念都在悄悄改变,还愿意学习做草炉烧饼这门手艺的寥寥无几。董国云说,他要再干两年,干到70岁。吴翠兰告诉爱玲,主要是为了孩子,家里有两个孩子,小孙女才3岁,还有一个马上要上学,儿子和儿媳妇没有正式工作,就是打工,所以就帮着孩子们先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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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料难寻    

  上午11点,当天50斤面粉做成的近600个烧饼全部卖完,董国云迎来了一天当中难得的休息时光!董国云说,现在关键是烧炉的草没有办法弄,附近一圈都没有田地,要跑很远去找这些草,还要提前打招呼,让别人把草留下,他再及时地去把草捆回家,因为草长时间留在地里会影响麦子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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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料越来越难找,手艺几乎要失传,面对这些难题,董国云依然执着地希望草炉烧饼的手艺能传下去。董国云说,还是要让儿子来做烧饼,他给儿子做副手,俗话说“店无大小,三个人正好”,如果单凭儿子和儿媳这店很难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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