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梵,1963年生,诗人、小说家。著有《第十一诫》《等待青春消失》《女校先生》《南京哀歌》《浮色》等。作品被译成英语、法语、日语、德语、韩语、意大利语、希腊语等文字。曾获作家金短篇小说奖、北京文学奖诗歌奖、汉语双年诗歌奖、金陵文学奖等。
从南京理工大学热门专业飞行力学的高材生,到因成绩拔尖而留校的任课老师,黄梵可谓标准的“理工大神”。但最终,黄梵却归顺文学,成为作家。
“早年写作是因为不想无所作为,有种给文明添砖加瓦的野心,现在它转变为让我避免虚无,使人生有意义的灵丹妙药。只要哪天写作了,我那天的精神就比较充实。”黄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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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黄梵的长篇小说处女作《第十一诫》出版后曾引起强烈反响,在网络上被看作是书写年轻知识分子校园青春忏悔录的杰作,在文坛被称为描绘知识分子的当代经典。他的作品还被译成英语、德语、意大利语、希腊语、日语、韩语、法语等多国文字。
著名作家格非评价该书认为,“黄梵的文字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美:均衡、致密而充满暗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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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后,黄梵选择跟中学文科高材生、在中国科技大上少年班的老同学钟扬通信。信一写就是十几页,基本是表达社会观察及对周围环境的描述。通信持续了一两年。有一天,钟扬在来信中说,“你的写作水平已经比我高了。”这对黄梵来说是个很大的鼓励,“似乎在提醒我是有能力写作的。”
“后来从事文学,我才知道我爷爷和我父亲都写诗,大概这想象力是从他们那里遗传过来的。父亲的文学书架对我的文学启蒙很有帮助,但当时我只是作为消遣。”大学期间,黄梵又阅读了很多国外的文学经典。
1988年,厌倦了弹道学教学的黄梵办了调离,试图为自己的精神世界找一条出路。他转向了文学,“没抱太大希望,写作一开始带有某种自我安慰。”渐渐他写出了名堂:出版了长篇小说《第十一诫》《等待青春消失》,小说集《女校先生》,诗集《 南京哀歌》等等。
2003年6月,黄梵重回南理工,只是不再教弹道,而是人文。“调到人文学院教书时,我激动不已,觉得苍天有眼,让我找到了真正理想的生活,就是教书与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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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梵坦言很享受如今这种生活,“教书让我在思考上不敢松懈,必须把整个文化史、作品的内外机制,弄得清清楚楚。写作又需要大量闲暇时间,还得把自己从社会齿轮上卸下来。这些恰恰是大学能提供的。”
为了方便写作,黄梵把授课课程全部挪到了晚上。他喜欢走路,有时会从大行宫的家步行前往学校,“走路是我的思考方式,很多视觉的东西会进来刺激我的思考。”
黄梵写作很有规律,写作时间为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颠三倒四的生活我年轻时过够了。我从1999年开始调整到上午写作。”他说,这样生活完全可以按照预设来进行。
除了读书,黄梵还喜欢行万里路。他这些年应邀去美国、德国、中国台湾等多地进行作家交流和讲学,并把游历心得汇总成了随笔集《中国走徒》,讲述在境外的观察与思考。“我有一个发现:外国人在人际层面其实比我们更加敏感。当他们对你缺乏好感时,不会让你知道,而是用个人的礼貌掩饰了,这导致中国人以为他们人际关系简单。”
黄梵坦言,只有写作会让他的思考加深,精神因为要应付新的挑战,而变得富足与充实。这位昔年从事飞行力学研究的理工大神, 如今在“文学空间站”实现了更为快意的翱翔。
对话
读品:工科背景对你的创作会带来哪些影响?
黄梵:一些工科的知识能够和我文学的表达很好地结合起来,产生一种全新的文学意味。如果我单纯写一支枪,那么一本枪支使用说明书就能做到。但我可以利用我对枪支的理解去构造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只能用枪的意象来表达。
读品:教学对你写作提供了一种怎样的帮助?
黄梵:帮助挺大的。教学之前,我关于文史哲的知识都是点状的,孤岛型的,没有连成大陆。但从事教学后,我就必须把孤岛连成片,知识系统化,才能教学生,否则很多道理说不清。这对我的思考非常有帮助。
读品:互联网碎片化阅读,会对你的写作造成侵扰吗?
黄梵:不太会。微信是我的一个工具。微信信息对我有帮助,我会看到一些书的介绍,我会看到一些碎片化观点的论争,也会给我提供一些思考的线索。我每天要确保两到三个小时的纸质阅读。
读品:每天生活状态如何?
黄梵:我觉得要遵循健康的生活方式。有些诗人活得太不健康,把酒肉生活当成诗人的一种生活方式,这跟商人有啥区别呢?有的诗人觉得那是一种有诗意的生活方式,好像跟常人循规蹈矩的生活有了很大差异,成了一个标志。但在我看来,这恰恰跟世俗的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没有差别。
(来源:凤凰出版传媒集团 现代快报读品周刊 编辑/马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