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名家】宋玉麟:澄怀观道,借古开今

2017年08月16日 10:09:09 | 来源:江苏广电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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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戳视频,读懂宋玉麟

  编者按:

  江苏自古以来就是人文荟萃之地,有着崇文尚文的优良传统。当代江苏更涌现出众多文化名家,形成一支德才兼备、锐意创新、结构合理、规模宏大的“文化苏军”。

  为了展现江苏当代文化风貌,展示江苏当代名家风采,我苏网将持续推出由江苏省委宣传部、江苏省广播电视总台联合摄制,江苏省文化发展基金会、南京电影制片厂联合承制的《文化名家——江苏省紫金文化奖章获得者系列专题片》。

  以下为系列专题片之《宋玉麟:澄怀观道,借古开今》。    

  他继承着传统中国文人画的精髓,用“传统”描绘“创新”。他凭借深厚的家学渊源和一双火眼金睛,带领美术馆到拍卖市场买艺术品,开全国风气之先。他心甘情愿地寂寞耕耘,静下心来,用几只小小健毫,一笔一画地构建着自己的艺术世界。他就是江苏省首届紫金文化荣誉奖章获得者宋玉麟。

  在宋玉麟寓所的书架上,有一张他和父亲宋文治的合影,那时宋玉麟才4岁,神情似乎有些紧张,眼睛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盯着别的地方,也难怪,那是他第一次拍照。

  这张照片拍摄于1951年,宋玉麟和所有孩子一样,在水软风轻的故乡太仓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他真正接触到绘画却是10年之后。

  1961年,父亲宋文治在位于总统府的江苏省国画院工作,凭借着精妙的笔墨和高雅的品味,此时的宋文治已经在全国美术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14岁的宋玉麟也从太仓来到南京上学,和父亲一起住在国画院,在这里,他绘画的爱好不可遏制地爆发了。

  20世纪60年代正是江苏美术界的黄金时代。在省国画院聚集了一大批国画家,傅抱石、陈之佛、钱松喦、宋文治等名家经常在桐音馆里举行笔会,那时年幼的宋玉麟经常给大人们磨墨拉纸。

  浓烈的艺术氛围让宋玉麟对艺术产生了最初的向往。

      正是在父亲身边的艺术熏陶,将宋玉麟身上的艺术细胞激活,艺术的闸门一经打开,他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贪婪地吮吸着各种营养。

  当时,画院第一期学员就在总统府大院左侧厢房上课画画,一有机会宋玉麟就趴在画桌上,凭兴趣涂上两笔。

  有一天晚上,父亲宋文治巡视教室,看到一个“学生”正在临他的画,觉得画得还不错,看了一会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儿子,便笑着对他说,不要临他的画,要临陆俨少先生的。

  陆俨少先生是现代著名画家,尤其擅画山水宋文治就曾得到陆俨少先生的指点,与他交谊在师友之间。许多年后,陆先生的画也为宋玉麟打开了中国画艺术的大门。这之后,他又先后临摹了马远、夏圭、黄鹤山樵的作品,至今宋玉麟还保存着十七岁时临摹夏圭《溪山清远图》的画作。

  中学期间,宋玉麟一下课就跑到学校的画室里去画画。

  在临摹的同时,宋玉麟还看了郑午昌的《中国美术史》,贺天健的《中国山绘画技法》等美术理论著作,对中国画的产生发展脉络和流派、画家、技法有了大概了解。

  艺术的气息在少年宋玉麟血脉里激荡,画画已经从一种不可抵御的冲动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自觉。

  从小受到艺术的熏陶,少年时便开始最初的艺术实践,即将高考的宋玉麟自然而然地选择艺术院校作为高考的目标。

  于是,宋玉麟便报考了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

  凭借良好的根基,1965年,宋玉麟顺利地通过考试,成为上戏舞美系的一名大学生。

  报考上戏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上海可以跟陆俨少先生学画。为此,父亲宋文治还专程带着宋玉麟到陆老家里,请他教宋玉麟画画,陆老一口答应。

  上学后,宋玉麟几乎每个星期天都会到陆老复兴中路的家中,在一旁观察陆俨少先生作画,或者和别人谈艺论道,受益匪浅。

      大学期间,原本很少接触西画的宋玉麟在资料室大开眼界。他陶醉在印象派作品和俄罗斯巡回画派的作品中,陶醉在莫奈、马奈和利维坦的作品中,游弋于中西画派之间。

  他凭借对印象派作品的临摹,掌握了油画、水粉画的创作技巧。

  1979年,宋玉麟终于进入他梦寐以求的江苏省国画院工作。

  当时的省国画院高手如林,老一辈画家仍然活跃在画坛,年轻一辈的学长也已崭露头角,此时的宋玉麟深感自己与前辈、学长差距巨大。于是在画院里总有一个年轻的身影挥笔于画室之中。

  很快,命运女神就向宋玉麟抛来了橄榄枝。

  到了19819月,中国美协和中国美术馆主办的《河山如画图》十人山水画展在北京开幕。展出了宋玉麟等青年国画家的作品,这次展览吸引了江丰、李可染、吴作人、黄胄等名家,黄胄大力赞扬他们的画比台湾中青年画家画得好,后来中国美术馆收藏了宋玉麟的《玉屏雪霁》。

  说到这次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玉屏雪霁》,还与他第一次到黄山写生分不开。

     在黄山上,宋玉麟一边写生一边感悟构图、皴法。黄山松的优美姿态、黄山云端的变幻莫测极大地激发了宋玉麟的创作灵感,更为难得的是,这次春天黄山之行让他赶上了难得的春雪,直接促成了《玉屏雪霁》的完成。

  说到写生,宋玉麟还记得1984年和父亲一起到皖南写生的经历。

     进入国画院之后的宋玉麟,虽然初出茅庐就小有成就,但他一刻也没有停止对绘画的探索。在不断钻研的过程中,他渐渐悟到,中国画更强调“目击心传”,强调意象,具象也在“似与不似”之间。他又在傅抱石先生的《中国绘画之技法》中找到了答案,即“西洋画是客观的,中国画是主观的。”

  有了这些心得,宋玉麟迫不及待地进行实践,很快他在茅山写生新四军陈毅指挥部旧址的作品《茅山清晓》入选了19849月份举行的第六届全国美展。

  1985年,美术界掀起了“85新潮”运动,展开了一场强调个性的现代主义美术运动。这年7月,尚在南京艺术学院上大四的学生李小山发表了石破天惊的《当代中国画之我见》一文,断然宣布中国画步入穷途末路,在美术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而在当时正在为寻求创作突破的宋玉麟不可避免地也受到新思潮的冲击。

  宋玉麟开始了艰难地摸索,他先是在光影和色调上进行探索创作了《暮泊》,这幅作品后来获得全省市画院、美术馆作品展一等奖。紧接着《燕子哑下》《水村图》等作品在画风上又开始刻意追求朴拙,走夸张变形的路子。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黄秋园的银行职员的遗作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以其深厚的传统功力出现在中国画坛,让人们看到了中国传统文化很强的生命力,并在美术界引发强烈“地震”。宋文治先生甚至提出用自己的一张大画去换黄秋园的一张小画。李可染先生也用自己的画去换黄秋园的画,甚至说即使是“二石山樵”在世也必然会对黄秋园的画感到叹服。

  宋玉麟开始深深的反思,1987年,40岁的宋玉麟把他几年来探索的结果集结成册寄给了陆俨少先生,请他指教。

  如果说,尚在摸索期的宋玉麟的画面构图变化不多,少虚灵之致,树干、房屋线条缺少变化,那么回归传统后的宋玉麟渐渐形成了繁密朴茂、陈实工稳,富有传统古典美和现代审美趣味相结合的“细笔山水画”的个人艺术风格。

  1991年国庆前,宋玉麟在香港艺苑举办个人画展,此时他创新的细笔山水画占到70%,先前的探索作品占到了30%,画展吸引了包括庄世平、饶宗颐、黄永玉等名家的捧场。很快香港艺术馆馆长朱锦銮女士为馆里购买了12张作品,而宋玉麟的所有细笔山水全部都被收购。

  与此同时,宋玉麟也将自己几年来的实践写成一篇名为《不要背上创新的包袱》的论文,在90年代初发表,引起了理论界的轰动。在一片创新声中宋玉麟反向而行,鲜明地提出只有抛掉“创新”的包袱,才能轻装静气地研究传统,真心实意地学习传统。

  在这之后,宋玉麟的创作进入了黄金期。

  1998年,宋玉麟以庐山牯岭为原型创作了《松林新墅图》,山势峻拔,伟岸雄浑,山林晕染有致,山巅作密林,可见范宽法。左侧画面繁复、层峦叠嶂,取龚半千之绵密古厚,反复皴擦积染,得苍润之境界。“新墅”依山而筑,白墙红瓦,简洁明丽,近处云绕树峰,远处群山如黛,恍若人间仙境。19999月,《松林新墅图》入选全国第九届美展。

  2000年,为纪念父亲宋文治先生,宋玉麟以父亲斋名为题创作了《松石斋图》。此图结构上极具现代意味,不同的形态在新的美学观下,重新组合分解,形成了新的格局。尤其是对山的新的结构,显示出作者卓越的艺术勇气。画作主体是一座山峰的一部分,不见峰峦,犹如山之特写,作者以松秀的笔法,用常用的批麻皴和折带皴,写出山之庄重和厚重。

  画面左下方的几株古松,挺拔有姿,清峻昂立。在一片温和的褐色中,在松针上略施墨色。而视觉中心的“松石斋”有群山为依,长松为伴,蕴藏无限天地。

  2001年,9月,作品《松石斋图》入选文化部、中国美协主办的百年中国画展

  200212月,宋玉麟就任江苏省美术馆馆长。

  他先后举办了一系列影响巨大的展览;同时,他还通过各种方式增加馆藏作品,特别是明确提出了以收藏“新金陵画派”的代表作品为重中之重,以凸显江苏美术馆的收藏特色。

  在他担任馆长期间,新金陵画派的作品从原先的70多件增加到140多件。这无不得益于他对藏品的理解、判断和勇于承担的魄力。

  除了在社会上不断寻觅珍贵作品,特别是他为美术馆在拍卖市场上选购藏品的做法更是开全国风气之先,令同行赞叹令业内咋舌。黄永玉的油画《瓶花》;蒋兆和的国画《少女》先后被省美术馆收入库中。

  敢于在拍卖市场抢画,得益于宋玉麟深厚的收藏家学渊源。

  20063月,宋玉麟担任省国画院院长。如果说美术馆是靠收藏各类优秀作品的数量和质量来确定地位,那么画院更主要是通过积累人才的厚度来促进画院的创作。

  为了更多地吸收优秀人才,宋玉麟率先面向全国公开招聘了5位专业画家。

  2009年举办的全国第十一届美展中,画院入选6张,其中3张是引进画家创作的。这些画家的到来解决了画院画家的代际交替,成为江苏美术创作的骨干力量。

  而今,年近古稀的宋玉麟依然执着于创作,创作状态上渐渐进入“无为”的自然境界。艺术手法上,更多地注重“虚”和“空灵”的表达,画面更为安静和简洁,结构更“松秀”。

  在今天,如何对待经典传统,如何面对中西交融,如何涵养个性品格,如何提升人生境界,依旧是摆在艺术家面前的现实问题。而宋玉麟在艺术之途上不断探索持续精进的艺术勇气,依然对艺术家们有着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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